艾依查庫
最耀眼的那顆星 作者 : 星風綠
繪者 : F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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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自鼻尖上傳來的冰冷刺痛感,艾依查庫反射性的抬起頭,「啊,下雪了。」蔚藍色的單眼裡映照出天空雪花緩緩飄落的美麗景致。 天空的顏色由原先的清澄透明轉變成灰濛的樣子,有著天色逐漸變暗的傾向。 打了個冷戰,人偶望著飄雪的天空思考了好半晌,才回過頭看了自家戰士一眼做出決定,「今天就先回城吧。」 「咦!可是差一點就可以走到探索區的盡頭耶,大小姐確定要折返嗎?」好不容易才將這個到處充滿扭動蛆類的噁心探索區走到最深處,覺得應該要一鼓作氣把妖蛆巢穴的BOSS揍飛,直接前往下一個探索區的艾依查庫大聲嚷嚷。 「艾依查庫,尊重大小姐的決定。」推了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艾伯里斯特認為不管做出什麼樣的決定,聖女之子都必定有她的想法與理由。 況且身為戰士的他們本來就該先以尊重聖女之子的決定為優先。 眉頭微皺,身軀嬌小的人偶一臉認真的雙手環胸,「雖然狗狗說的沒錯,但是如果現在不回城的話晚點就回不去了。」 「大小姐,趕緊上路吧,雪愈積厚多了。」順手用棍敲暈一隻想突襲人偶的妖魔,康拉德面無表情的出聲提醒。 「那,走吧。」聖女之子下令。 …… 「唔……」行走於有些厚度的積雪之中,人偶發出困難的咕噥聲,短小的陶瓷雙足使她徹底領悟了什麼叫做寸步難行。 正當聖女之子想向自家戰士抱怨下雪真討厭時,忽然雙腳離地呈現騰空狀態,視野的高度也隨之提高。 「呀!」人偶發出驚嚇的尖叫聲。 將她從腋下抱起的是一雙白色的皮製手套。 「哈,大小姐被我嚇到啦。」後方傳來艾依查庫惡作劇得逞的欠揍聲音。 「狗狗你嚇我幹嘛啦!」人偶不滿的鼓起雙頰。 「沒有啦,只是看大小姐快被雪掩埋了,所以就直接把大小姐抱起來啦。」艾依查庫調皮的吐吐舌頭。 「呵……這麼貼心啊?那我要狗狗公主抱。」 將人偶輕巧的橫抱於胸前,艾依查庫微笑道,「遵命,我的大小姐。」 纖細的雙臂摟著艾依查庫的脖子,人偶依偎在艾依查庫的懷中,「狗狗好溫暖喔,不像我自出生以來一直是個冰冷的陶瓷人偶──沒有溫度。」 凝視著臂膀中乖巧的人偶,艾依查庫俊秀的臉龐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不,比起我們這些死而復生的冰冷靈魂,大小姐妳更像一個有溫度的人啊…… 然而軍犬的低語只在他心中幽幽的迴盪著,無人知曉。 * 「大小姐、大小姐,該起床囉。」 「唔……」睡眼惺忪的眨了幾下碧眸,人偶掩著嘴輕輕打了個哈欠,一臉迷糊的看著眼前的戰士,「狗狗有事嗎……?」 臉上綻放出宛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艾依查庫向人偶伸出手── 「大小姐,我們走吧。」 推開大廳的門扉,寒冷的北風迎面襲來,刺激著臉部的神經,風量大的不禁使人偶反射性的閉上雙眼。 「大小姐,聖誕節快樂!」所有戰士們的聲音熱烈的在耳邊響起,睜開眼眸,戰士們整齊的並列成兩排迎接聖女之子的到來。 手中拿著一套鮮紅色的大衣與一頂尾端有白色毛球的聖誕帽,艾依查庫將之遞到人偶面前,「大小姐,外面很冷喔,先換上聖誕裝吧!」 正當人偶準備接下聖誕套裝時,一個不算太小的雪球冷不防地砸上軍犬的腦袋。 動作僵硬的回頭,青筋緩緩浮現於艾依查庫的太陽穴上,艾依查庫先是抽了抽嘴角,接著大吼,「誰啊!」 手中正替下一個雪球塑形,弗雷特里西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面帶微笑說,「我只是突然覺得,大家聚在一塊很適合打雪仗而已。」 在弗雷特里西說完話後,一顆雪球從另一個方向迎面飛來砸在阿奇波爾多的臉上。 「利恩!你這小子!」 不知不覺中,大家都感染上了屬於節慶的熱鬧氣氛。視覺之中出現了越來越多雪球到處亂飛的景象,只要稍微不留神就會被沒長眼睛的雪打個正著。 艾依查庫看著離大家遠遠的艾伯里斯特,彎腰掬起一把白雪在掌心捏了捏,勾起抹不明的笑容擲出手中的凶器,「艾伯,看招!」 圓滾滾的雪球隨著拋物線擊中了艾伯里斯特的肩膀。 用手撥掉肩上的碎雪,艾伯里斯特轉身一臉納悶,「……艾依查庫?」似乎不太能理解艾依查庫這個行為的意義。 「艾伯,幹麻不和大家已起打雪仗?」 艾伯里斯特沒有答話,面露苦澀,「只是……想著明年的這個時候,大家還能像現在一樣笑著過節嗎?」肩上的軍服袖擺隨著冷風飛揚,艾伯里斯特身手壓低了帽簷,語氣中帶了一絲哀戚。 「終有一天,我們都會離去。」 誰能保證取回所有的記憶後,還有駐足於星幽界的理由? 「即便是會背叛大小姐的期待,大家都會選擇回到現世去的。」 一個對戰士們而言無比殘酷的抉擇,欠了聖女之子人情、產生了羈絆之後,又有誰能狠下新丟下聖女之子一人不管? 儘管人偶理應是沒有情緒的,但聖女之子一顰一笑,想必都會深深刻畫於戰士們的回憶裡。 「你說的沒錯,但回到現世又如何?取回了全部的記憶又如何?你所擔心的到底是什麼?是無法面對過去,還是害怕自己有所改變?」艾依查庫質問。 「不管未來會如何,只要我還待在這個世界一天,我就會繼續努力的活在當下,享受第二次人生的每分每秒,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蔚藍色的眼睛直視著鏡片下的琥珀色眸子,「不管最後你的選擇會是如何,我都會跟隨你。」 正如同我下過誓的,上輩子是你的軍犬,這輩子還是你的軍犬。 「喂,你們兩個還在那邊幹麻,要佈置聖誕樹囉。」 * 「唷,大小姐,聖誕樹佈置好囉!」 「只差掛上星星而已。」 「星星……給我掛?」想著自己約一百公分出頭的身高,人偶百思不解,麼會叫如此嬌小的她將星星掛到樹頂上呢?這未免也太不合理。 「根據聖誕節的傳統,數頂上的星星名為『伯利恆之星』,具有照亮人心中的黑暗的涵義,必須由一家之主掛上去才形,所以這個偉大的任務當然得交給大小姐啊。」 屈膝蹲下身子,艾依查庫背對著人偶,擺出揹人的姿勢,「來,大小姐我背妳上去吧。」 小心翼翼的跨到艾依查庫的背上,手中晃著鵝黃色的星星,人偶的嘴角勾勒出若有似無的微笑,「狗狗,謝謝你。」 翠綠的樹頂上,黃色的星星在玄色的夜空中額外地明亮,儘管不會發光也沒有光線的折射。 還是隱隱約約地,散發出比任何星星都還要耀眼燦爛的溫暖光芒。 「聖誕節快樂。」 簡單的言語無聲地從艾依查庫的嘴邊掠過,承載著的不僅僅是對人偶以及所有人的祝福,還有來到星幽界之後,對每一個給予自己過幫助的人,無限的感激。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