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魯瓦爾多
Gift. 作者 : 昭風
繪者 :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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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這種東西曾經在他的王室中不存在,但是現在對大小姐來說卻是每年必行的活動。
時至深夜,古魯瓦爾多頂著一雙想睡的眼眸,一邊在各個夥伴裡的房間任意穿梭,對、他是在發禮物沒錯。 基本上每年的聖誕老人都會是他,偶爾睡死的話就只能交給別人去做,像是柯布、布列依斯,或是布勞。 大小姐大概對名字有布字的很偏執吧,不然就是這些人半夜都不睡覺的。 戴著一個聖誕帽、隨便套著大紅色的聖誕老人服裝,褲子不換了麻煩,都睡著的人哪會看著他到底穿些什麼啊。 雖然禮物袋沒有很重,但古魯瓦爾多還是喜歡用拖的,喀喀喀的聲音在安靜的長廊上產生了回響,聲音是真的大了一些,他只好乖乖的扛上肩膀。 本來期望這些傢伙可以收到被撞壞的禮物自己心情就會很愉悅的。 最近的大小姐又帶回很多人回來,他根本就還沒認清楚誰是誰,除了生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威廉以外。確認自己手上尚未分送的名單,疑惑的偏過頭然後皺起了眉頭。有些他是真的記不起來,像是泰瑞爾、瑪爾濟斯……嗯?看錯了,是瑪爾瑟斯。 然後有些是很難安全送達而且不被發現的,史塔夏那隻二十四小時都精力旺盛的人偶究竟該怎麼送?不如放門口算了;至於柯布那個警覺性高的跟什麼一樣的,開個門刀子就射過來了吧。 古魯瓦爾多思考良久,或者說站在原地發呆了好一陣子,他回到聖誕樹旁拿走了不少裝飾用的聖誕襪,也不管聖誕襪是不是能足夠裝下人偶要送的禮物果斷的就把東西往裡頭塞,然後就掛在門口。 另外兩個就隨便放,送對了就是自己運氣好,錯了明天大不了讓他們面露苦色再交換禮物,這裡的人有時候也把交換禮物視為一種樂趣,縱然規則不是這樣但他覺得應該相去不遠,這樣的理由就足夠說服自己了。 拿掉帽子、脫掉聖誕服裝,正想著為什麼禮物袋還鼓鼓的一大包時,他再度拿出送裡名單,本來只有半頁的紙張卻一瞬間嘩啦啦的變成了十幾頁的長度,本來以為這樣就可以準備進入睡夢之旅的他在剎那間忽然萌生了一股很難得的殺意。 他打了個呵欠,稍微瞄過名單全是他根本就還沒記起來是誰的人,剛剛拿的聖誕襪也所剩無幾,看來今天如果要送完禮物根本就是要犧牲自己的睡眠,想都別想。眼角瞥見有張字條明顯躺在地上,這不撿還好,一撿不得了。字條的字是大小姐的沒錯,但內容卻是要給自家少佐的禮物。 『威廉想要的禮物:有殿下味道的東西。』 所以這是叫他自己想辦法?古魯瓦爾多揉掉字條,忍住想用腳踩踏的衝動,他在思索該怎麼做才能平息他的怒氣,順便完成威廉這個小小的心願。 「好一個大小姐和威廉少佐啊……」 獨自一人在只有微弱燈光的走廊上面無表情的嘆了口氣,把禮物袋像罷工似的丟回聖誕樹面前,接著轉身進房間拿了棉被和繩子,他當然要為自己製作一個「特別的聖誕禮物」。 在聖誕節當天早上,人偶看見古魯瓦爾多正愉悅的在屬於他的座位上詭異的啜著紅酒一邊搭配著從來不會吃的草莓蛋糕。 雖然不能斷定他腦袋是不是生了什麼病,但他至少看來很開心。 「早安,王子,聖誕快樂。」他看著在對方後頭有著一個像是吊死者的東西,現在似乎好像還正在晃動,「那個、你背後那個是什麼?」 「聖誕禮物?」人偶好奇的湊上前去觀看,好逼真啊這個吊死者,不過這個禮物是怎麼來的? 他看向古魯瓦爾多,對方則繼續安靜的喝著紅酒吃著蛋糕,最後敵不過人偶的好奇眼神只好開口回道,「活人做的。」 「是嗎……」他看著看著覺得好像哪裡不對,腦袋經過一陣運轉後忍不住問了對方一句,「威廉呢?」 「……嘖。」古魯瓦爾多撇過頭,覺得相當可惜。 「快把威廉放下來啊啊啊啊!!!」 他鼓著頰繼續毫無反應的吃著草莓蛋糕,完全不覺得早餐這樣吃對身體不好,吊死者威廉則在後頭晃啊晃的,他看起來像是在求救……但又不全然是。 「他說不定樂得開心,我送了他我的棉被。」古魯瓦爾多撐著頰看著這個完全自動式的擺飾,心情實在好的無以復加,但絲毫沒有想到那個棉被裡的人可能會因為興奮的體力透支被吊死在那邊、或是被悶死在裡面。 人偶思考覺得有理後也打算放著擱置不管,隨後歪著頭看向人問道,「古魯瓦爾多,我沒有給你禮物你不會覺得難過嗎?」 禮物?要送他什麼?一百顆頭、兩百顆?每年大小姐都會送他禮物,但最後他已經記不起來究竟大小姐送了他什麼,越來越清晰的就是自己死前的記憶。喔、對,是生前的記憶碎片。 他不想要這個,或者說他根本不需要。因為自己樂於在這個世界,為了一個人偶賣力、遇上一個又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戰友,毫無權力計謀,就只是簡單的過著生活。 「待在這裡就是天大的禮物,所以我……嗯?」話還沒說完,人偶就遞上了一本像是相簿的小冊子,他安靜的接過東西,在對方的示意下打開了冊子。 古魯瓦爾多微微一愣,接著開始細讀起裡頭的語句,那是將所有的同伴要對他說的話紀錄下來的小本子,像是裡頭有什麼「我們下次一起解剖動物吧嘻嘻嘻哈哈哈哈」這種殺戮人偶留的,還有這種「下次一起來玩個牌類遊戲吧,我這次不會作弊的」不知道是魔術師還是老千留的話。 聖誕節這種東西,在這個地方果然是必要的。 他闔起了冊子,雖然沒有道謝,卻難得的勾唇微笑。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