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拉德
聖誕快樂 作者 : 阿飄
繪者 : 阿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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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戰鬥對於星幽界的戰士們來說已經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此刻,走在所謂的“征途”上,人偶之外幾人的表情都說不上是好看。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最近很長一段時日都在炎熱地區行動,現在突然換到一個冰封雪埋的地方;想來只要身上還稍微存在著點冷覺受器的都會感到吃不消──尤其是衣著特別單薄的那幾位。 「吶,我說大小姐它幹嘛要帶我們?」 抱著雙臂,利恩哆嗦著開口「為什麼不…讓傑多那個小鬼頭出門?」假如從某些角度看的話,完全可以清楚看見他鼻子底端那兩道呈現懸掛狀態的可疑冰晶狀物體「他不是老嚷著無聊嗎?」 走在最前頭擋著大部分風雪的黑衣教父並沒有回話,就好像他根本沒聽見有人在說話一樣;倒是後面傳來了不耐的哼聲。 羅索踩著比前方兩人都還要深的步伐,歸功於腳上那雙細高跟短靴,鬆軟雪地中最顯眼的那顆赭紅色磨菇頭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站穩過似的:「因為你口中的那個小鬼頭早就預料會有大風雪,就算你想要強逼他出門,他也會躲到你所找不到的地方窩著。」 說完,他腳踝一拐再次栽進了雪堆中;好不容易喘著氣爬起來,就發現身上還來不及拍掉的白色固狀物已經迅速溶化,徹底把深綠色軍大衣的最後一點乾燥處吞噬。 見狀利恩忍不住噴笑,幾乎不經過思考;他直接施展點滿的嘲諷技能「哈哈羅索你看看你!再穿吧!再繼續穿你的細高跟鞋啊!」 「……想死嗎?紫毛蟑螂?」明顯被戳到痛處,羅索瞬間炸毛。 「你想怎樣?打架?發育不良的小磨菇。」大概是算準羅索不會真正動手,利恩玩上癮似地繼續挑釁。 「不怎麼樣,拿你來試藥罷了。」羅索哼哼地笑著。 「怕你喔;來啊!」不怕死的撿起雪球,利恩作勢要扔過去。 兩人正要再吵;卻被一陣巨大的噴嚏聲打斷。 聲音的來源…… 是康拉德。 每次組隊都講不超過三句話、說話時基本半句不離神的超級面攤熊貓臉居然打噴嚏了! 風中凌亂了三秒鐘,利恩決定要把這經典的畫面好好記下,回去和阿貝爾他們一起好好笑一下。 不過考慮到對方和自己一樣大半個手臂空在風雪中;他還是決定稍微表達一下同袍愛:「喂,沒事吧?」 黑衣教士的反應是揉著鼻子冷冷給他一眼。 十分之一秒之後,利恩收到身旁羅索的嗤笑;對此,他倒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康拉德;不意外。 但是才剛這麼想,就看見一幕真正令兩人真正驚恐的畫面。 走在最前面的人偶住腳步。 它解開身上的長斗篷;翻了翻……接著揮手示意黑衣教父蹲下身,把摺成長條狀的斗篷繞上男子的脖子。 「……它是打算謀殺自己的戰士嗎?」利恩顫抖著聲音,悄悄向身旁同樣瞠目結舌的羅索問道:「我知道康拉德平時表現都很欠揍,可是我覺得勒頸不是殺人的好方法啊。」 「別說傻話,我們都已經是死人了。」羅索回以同樣顫抖的聲調「而且他再欠揍也沒欠揍到連人偶都想殺掉他的地步……」 「真的嗎?」 「……大概吧;別問我,天才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 十五秒過後,康拉德沒有呈現面色青紫、口吐白沫等等不良症狀;事實證明,導引者只是想為那位黑衣教士圍上“圍巾”。 勉強壓下心中的驚詫,利恩打著哈哈道:「大小姐妳偏心啊,我們陪妳打了那麼多次羊角獸;冷都冷個半死也沒看妳有什麼反應,怎麼這傢伙一來就有特殊待遇。」 小人偶聞言,眨了眨她無機質的眼睛。 接著伸手向自己襯衫的扣子,就要把衣服解下來給另外兩位戰士“保暖”。 ……想當然爾,它這動作馬上就被在場三人制止了。 然後當天晚上,據“可靠人士”透露,利恩為了“不明原因”,被扁得比目標羊角獸還要慘。 同一天的夜裡,也是所謂聖誕的前夕,大宅如往常一樣地鬧哄哄直到深夜;眾人聚集在飯廳中,歡樂地試圖刷新以往毀掉整個廳堂的時間…… 相較之下,外頭的休息室就顯得空寂了許多;僅有一個身影對著爐火沉思。 艷紅的火苗在木質間跳動著,將所經之地給踏得黝黑;同時間,亦將正對面那男人眼下的沉黑色點亮。面對著近乎刺眼的灼熱光芒,名為康拉德的教父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不需要同伴;神的使徒一個人就夠了。” 他還記得第一次走進這座大宅時,自己曾經這樣地說過。 而人偶並沒有理會他的宣言,硬是將他與兩個無神論者編排到一起。 「你會明白的,總有一天。」當時,人偶這樣說。 ……想到這點,康拉德湛藍色的瞳孔更加深邃了些。 「還在生氣。」 此時,熟悉的稚嫩的聲音中斷了僅有爐火劈啪的沉默。 「因為硬是讓你在聖誕節前夕出門。」門邊站著的是半身不到的矮小人偶,它側著腦袋;陶瓷質地的面上依舊什麼表情也沒有「……所以你生氣了。」 「……不。」康拉德回答:「我只是在思考。」 「思考。」人偶重複著。 「在思考…什麼呢?」 康拉德沒有回話,只是握著十字架的手緊了緊。 ……左手是塊由木頭所雕出的,明顯看得出用心的十字架。 ……右手是個十字型狀的藥水瓶,裡頭裝滿著螢光綠的液體。 一個是那位紅髮工程師撇著腦袋扔過來的。 另一只,是那位紫色長髮的流浪者,一邊唉唉叫著,一邊用包滿紗布的手遞過來的。 “聖誕快樂。”他們說。 「……康拉德?」 抬起眼,康拉德對上人偶琉璃色的眼睹。 「大小姐,我好像明白些什麼了。」他說。 而人偶僅只是回望著他,以依舊彷彿什麼都不懂的神情。 「走吧,我們去參加宴會。」他伸手摸了摸小人偶的腦袋,接著露出難得的一個微笑。 收到人偶點頭的動作,他加深了微笑。 牽著小人偶的手,走向宴會廳的途中,他狀似不經意地提起:「對了,圍巾的事;謝謝。」 ……不意外地,小人偶迅速甩開了他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見人偶陶瓷色的面頰有些泛紅。 伸手摸了摸被細心修改過的圍巾,上面繡著小小時字架以及一句歪扭的“Marry Christmas” 他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揚了些。 ……當然,在發現隔天門口被堆滿各型各色十字架之後他還能不能這麼開心就說不定了。 -- Fin. -- |